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憶明復法師,小摩訶寺的再來人
文【為(第三世)巴麥欽哲之名義所加持者 金剛上師黃英傑】我和明復法師結識的因緣,大約是在 1999年薩迦法王來台弘法之後,法師八十六歲時。當時老法師因直腸癌,需要每個月上臺北台大醫院做追蹤,而就讀 於玄奘宗研所的舍弟, 那時因在外商藥廠做產品經理,時常需要到各大醫院去。一日,他在台大醫院見到正在候診的明復法師,覺得法師道風不錯,於是上前問禮, 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。此後,每次法師上臺北復檢,總會打電話和舍弟聯繫。


這一年我從印度求法回台後,明復法師便常一併邀約論法、用餐,法師對藏傳佛教並不排斥,常常問我修學藏傳佛教的經歷。我們也曾就《中國佛學人名辭典》中所收錄的藏傳佛教教派傳承、師資、傳記的一些問題做過討論。

和明復法師結識的前幾年,法師仍耳聰目明,記憶力很好,他每次見到我們兄弟,必定對人讚歎說:「這對年輕人啊! 實在很優秀!」雖然往往讓我不知所措,但也感到法師對後學的鼓勵與厚愛。

我 在玄奘大學宗教學研究所念碩士班時,曾透過跨校選課到文化大學哲學研究所從李志夫教師學習天臺教義,明復法師知道以後,特別將一份幾十年前,他想籌辦 「中國佛教史學會」的發起草稿原件拿給我,上面有幾十位如輔大校長羅光、李志夫老師等政界、教界、學界名人同意發起的親筆簽名。後來我將文件帶到學校去給 李老師看,時空好像一下回到幾十年前,老師對於後來該會終未能成立,可能有極特別的心情吧! 

在我將念完碩士班之前,曾向明復法師報告 計畫去考華梵大學東方人文思想研究所博士班。此時,法師述說了他與華梵大學創辦人曉雲法師的一段因緣。他讚歎曉雲 法師雖是一介女流,但眼界與氣度絕不輸給男性,所以當時他也介紹一些有力人士促成華梵大學的辦學。不過華梵正式建校之後,他不願多加攀緣,因此後來多次婉 謝了曉雲法師的邀約。 

現在高雄旗山東密傳承的光明王寺的住持徽定法師,是明復法師的學生,從其學習經教與中國佛教史,雖然明復法師一 生抱定不收門徒的心願,卻很愛護後學,鼓勵 後學出國留學深造,曾安排徽定法師到日本和印度修學東宗與藏密,但是徽定法師在悟光法師座下剃度,師徒二人同心創立光明王寺,事務繁多,一時難以成行。我 在大學時期即曾偕同弟弟參訪過光明王寺,向悟光法師請教東密宗的修習次第等問題,得到初步的瞭解。當時大約是1988年前後,悟光法師的法相很莊嚴,不過 像日本和尚一樣抽淡煙,讓我感到有點突兀。 

當時悟光法師告訴我,他在日據時代就已發明過電熱水瓶,但是那個時代的電費相對來說是很貴 的,因此未為消費市場所接受。他在赴日學習東密之前,法名全妙, 曾在竹溪寺迎請貢噶老人學習藏密,不過他對氣脈修法的評價不高,認為是左道密教,於是下定決心赴日本高野山,求取日本人口中的正純密法。本來高野山的人不 接受他,說密法不能傳臺灣人。他和老師辯駁說:「當時空海大師入唐求法,惠果阿闍黎也沒說他是日本人不能傳,不然今天日本就不會有密法了。」日本老師聽 了無言以對,於是允許傳授。 

悟光法師回台後,因為將密法傳給在家弟子,違反高野山的規定,遭到反對他的人向高野山投訴。他的上師還特 別派人來問,傳法給在家弟子一事是否為真? 他對我說:「如果傳法給在家弟子會下地獄的話,那他就下去好了! 由他來承擔後果。」對於此事,我當時很難理解,因為明治五年(1872)四月,日本政府下令出家人可以取妻肉食之後,近代日本根本沒有持出家戒的出家人, 只有穿僧衣的專業佛教弘法師。同樣是在家人卻說不能傳給「其他在家人」,不是很奇怪的想法嗎? 

在1992年,因為後來常幫宗薩蔣揚欽 哲仁波切翻譯的馬君美先生,想參訪與認識東密宗道場,所以我又帶他去了五智山光明王寺拜會悟光法師。總之,在明復法 師的安排下,我和久未見面的徽定法師重逢,談起當年參訪時,借住在他所監修的唐式大殿內,及臺北新生北路該寺舊道場的一些往事。他也應我之問,說起悟光法 師自己當然有高野山的僧籍與僧階,但法師的弟子們則不被歸屬於高野山;不過悟光法師倒是一直很反對他想再去高野山的想法。

明復法師曾告 訴我有關他的著作《中國佛學人名辭典》,被大陸出版社去除著者名字而盜印之事。於是我多次提擬草案,在2003年4月初,懇請明復法師成立 「佛教名人辭典增修委員會」,推動佛教名人辭典電子化,以及增修工作。得到明復法師首肯,法師並有心願:希望委員會在組織上,能仿效日本望月大辭典編輯委 員會,每五年或於更短時間內,增修其內容。

我並且建議明復法師在玄奘等佛教大學(因為明復法師是前中國佛教會理事長白聖法師的弟子,玄 奘大學是中國佛教會籌辦的,所以優先考慮)於宗教學系所、或佛 學研究中心等適當單位捐贈基金,籌設成立定期之「佛教學術講座」,為臺灣宗教界與學術界的合作樹立良好典範。我認為此講座的設立將有助於邀請各界一流師資 來到大學系所講演,同時將「佛教名人辭典增修委員會」的最新資料與研究成果,適時向大眾公佈,以持續推動學界與教界對佛教專業工具書與翻譯等基礎學術工作 的關注,期能永久嘉惠佛子與學子們,共同為打造臺灣宗教文化努力。 

除了談過與白聖長老、天乙上人、曉雲法師、星雲法師等人的往來,僧 官制度與禪宗的一些問題,和他辦《佛學譯粹》、講中國佛教史,和韓國佛教界的往來與駐錫 松山寺、遷居台中霧峰護國寺等因緣之外,明復法師對世間外學也有研究。他曾說過在俗家時,著作有一本中國錢幣的專書,後來賣給別人。那位買去的人冠上自己 名字,在國際間很受到注意,結果有一次行家專程來問他書中的問題,卻答不出來、頗為尷尬。 

明復法師畢竟年歲漸大,到臺北復診的次數也少了,所以後來我到台中和他見過幾次面,他一樣是熱誠地請吃飯,並介紹我認識一些佛友。每次他在餐廳被其他眼尖 的比丘、比丘尼識出時,後輩們都是歡喜異常地當眾向他頂禮,可見他在教界是很受到尊重的。 

2003 年底,得知明復法師出現了腦水腫、攝護腺癌、脊髓摔傷等問題。我在2004年初,特別到台中霧峰護國寺去見他老人家。當時他的行動已較為不便,思 緒也緩得多。一年多以後就辭世了。2005年5月14日,第二次到霧峰護國寺已是為了拜別明復法師的遺體,當時感到一代高僧是有加持力的。

過 去當我請問明復法師有關傳聞中,其剃度師白聖長老與軍統局等黨政關係時,他沒有直接答覆。只說他自己從白聖長老剃度出家時,發了三個願:一不做住持、二 不收徒弟、三不升大座講經說法。於是白聖法師問他:「那我要你這徒弟幹嘛? 」他答說:「我要好好做一個出家人!」於是白聖法師才滿意地收他為徒、為他剃度。但也因此,他沒有從白聖法師領禪宗的法卷。

對於這樣一位 道德高潔、學問淵博的特殊僧人,他過去的學經歷,我是很有興趣的。因此在2000年我要出國學法前,曾囑咐舍弟若再見到明復法師,務必勸請他 口述自傳。於是在當年五月一日,明復法師在臺北講述了其前半生,由舍弟筆記,茲將全文附載如下,與大眾分享,或許可為明復法師傳記之編纂提供一點資料。

明復法師系河南開封人,生長於一佛教家庭。祖父為前清之達官,但因為樂善好施,為善不欲人知,知道那裏有貧窮人欠缺食物或金錢,便將其所需備齊後放於其門口,對方往往不知是誰所捐贈,故身後並無留下恆產。

父親為一知名之北洋軍閥,祖母與母親皆為虔誠之念佛人。 

法 師畢業於上海復旦大學教育心理系,小時候因相命師說其八字與其父親相克,故記名出家於相國寺。每月初一、十五日,就到寺中穿上沙彌服,雙手持缽由信眾以 銅板供養,每次皆滿載而歸,故法師幼年時很喜歡到寺中。少年時之法師,曾從學武藝於於精武門霍元甲之高徒,並曾親見飛簷走壁之輕功。亦曾見過川島芳子。 

法 師於國共內戰時,曾率部駐守於黃河岸之渡口,當時瘟疫流行,當時哨兵抓到一可疑份子,身上帶著郎中使用之器械,但因其貌不揚被認為是奸細,但對方直稱自 己是郎中,時為隊長的法師就令其對一位已經奄奄一息的弟兄下針,以證明其身份,果然兩個時辰後這位弟兄就冒一身大汗竟不藥而愈,但第二天郎中就不見了。 

明 復法師在家時為李炳南老居士之在家好朋友亦為好弟子,後在白聖長老座下剃度,淨空法師、淨心法師皆為其師兄弟,與懺雲法師亦為好友。當時有許多有心之佛 教耆老邀請法師籌辦叢林,時為沙彌之星雲法師在旁聞之,促成了日後佛光山叢林之由來。而星雲法師亦時常向明復法師請益如何辦好叢林,也力邀法師前往任教, 但由於法師不願與政商有所牽扯,故婉拒星雲法師之美意。

在與蒙藏佛教之因緣方面,最初與北京雍和宮住持白普仁喇嘛,結緣於大陸看李萬春 之京戲時。白普仁喇嘛為李萬春之乾爹,明復法師當時為情報局之上校,由於剛 好沒有位子,在因緣巧合下,來到白普仁喇嘛之包廂,白普仁喇嘛給法師一名片,歡迎法師至雍和宮參訪。原來當時正好於雍和宮將舉行大型之法會,故邀請法師前 往參加,當法師持著白普仁喇嘛之名片前往參加法會時,受到熱情之招待,且於此時見到章嘉活佛與甘珠活佛。 

章嘉活佛一見到明復法師就一見如故的緊握法師的手,並說了一長串之蒙古話,可惜當時沒有翻譯法師只能一直陪笑說「是」與「謝謝」。明復法師與鳳山佛教蓮社之煮雲法師亦為好友,章嘉活佛在臺灣時,亦曾前往鳳山佛教蓮社舉辦法會。 

明復法師讚歎章嘉活佛為一深藏不露之大師,世出世間之學問智慧無人能及。章嘉活佛圓寂後,明復法師曾多次大聲疾呼,希望國民政府能找出其轉世化身,可惜多年來國民政府未能正視此事。

章 嘉活佛圓寂火化後舍利非常之多,當時因為有一些人請供章嘉活佛之舍利,於是明復法師在高雄佛教講堂將章嘉活佛之舍利放在講臺上。可是有人冒冒失失地把舍 利打翻了,當大家在一陣錯愕不知如何補救之時,明復法師靈機一動,請大眾留在原地並關上電燈,此時舍利子在黑暗之中,發出藍紫色如同螢火蟲之明光,於是便 輕易地將所有在地上的舍利完全回收。甘珠活佛晚年住於北投,亦不知其轉世在何處。 

明復法師在北京見過第十六世大寶法王1,也在遠處見過班禪喇嘛,後來第十六世大寶法王到美國,原本法師聽說大寶法王有計畫到臺灣弘法,正打算好好向大寶法王請益,可惜不久後大寶法王就圓寂了。 

民國四十年前後,明復法師曾花一年之時間與貢噶老人學密,與現今高雄旗山之五智山光明王寺之開山祖師─悟光法師,為共同學習密法之好友,經常在佛法之學問上互通有無、互相討論與借閱佛書。

明 復法師自小學開始經常做一夢,夢到與同學一同前往一寺院,直到其大門見頂上寫著「小摩訶寺」,每次一到寺院門口還未進入就醒來。此夢長期困擾著法師,因 此向貢噶老人請示,貢噶老人解釋:「此乃因法師於南北朝之陳朝時,為小摩訶寺內之僧眾,故不斷憶起此景象。這是可以修法除去此夢境的。」法師當下請貢噶老 人修法幫忙,次日再去見貢噶老人,貢噶老人說:「昨日已幫你修完法,以後不會再有此夢。」果然從此沒有再夢到此夢境。

法師自陳專研《華嚴經》,尤其對於日本人之研究更有心得,深信瞭解《華嚴經》則更能體會密法之內涵。法師的學問除了大家所熟知的佛學與佛教史之外,在世學中,他專研究夢與心理學,共有著述五十餘種。

最 後,舍弟也曾與高雄興隆淨寺住持心淳法師拜訪明復法師,請明復法師到石門水庫旁的佛陀世界一遊,明復法師回憶起與心淳法師的恩師天乙上人之因緣, 兩者同為白聖長老剃度之弟子,當時也曾經在南部一起舉辦過在家居士的佛學講座課程,也對於當年天乙上人,以留日歸國學人之身份投入出家宏法之行列非常讚 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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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第三世)巴麥欽哲之名義所加持者
金剛上師黃英傑 合十 
2006年3月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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